王時義韓玉皓
高嶺子站始建于1900年,位于張廣才嶺,海拔638.73米,是濱綏線上海拔最高的車站。這里,往東至治山是長大坡道,往西到冷山山嶺陡峭,是當年中東鐵路的咽喉。
“九一八”事變后,日軍形容這座車站的地理位置是“小小的車站,大大的危險”,所以,日軍派大量日偽軍把守。哪里有日軍的鐵蹄,哪里就有奮起反抗的槍聲,抗日烽火在這高高的嶺上熊熊燃燒。
1932年3月初,東北抗聯(lián)部隊在鏡泊湖一帶重創(chuàng)日軍天野旅團,日軍只剩下300人左右的殘兵敗將潰敗退到海林,準備乘火車逃往哈爾濱。鐵路游擊隊隊長李延青在接到日軍準備從鐵路逃跑的消息后,決定在高嶺子站西側1公里處拔掉道釘,顛覆日軍軍車,伏擊殘敵。游擊隊經過巧妙迂回,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3月27日凌晨,日軍軍車從橫道河子站出發(fā),剛剛行駛到高嶺子站,只聽“轟鹵幾聲巨響,列車出軌翻車。游擊隊員一齊向日軍軍車投擲手榴彈、開槍射擊,大部分日軍士兵被打死,失去反抗能力的日軍士兵順著大陡坡連滾帶爬逃竄,在翻滾的車廂下留下了200多具橫躺豎臥的尸體。李延青在和戰(zhàn)士們打掃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了一具穿黃呢子軍裝的日軍軍官尸體,半邊領章上剩了一角金星,后證實此人是日軍少將天野。
日軍天野旅團自“九一八”事變以后,在遼寧、吉林、黑龍江等地殺死了無數(shù)東北同胞。高嶺子伏擊戰(zhàn)為死難同胞報了仇,也讓盤踞在濱綏線上的日軍膽戰(zhàn)心驚。
如今,戰(zhàn)爭的硝煙早已散去,車站也被廢棄在綠樹掩映之中。今年8月,在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前夕,我們在車站老職工的帶領下再次走進這里,憑借站舍方位,找到了當年鐵路游擊隊伏擊日軍的遺址,考證哈爾濱鐵路抗戰(zhàn)的故事,感受當年鐵路工人的英雄壯舉。
我們來到高嶺子站扳道房西側,作為向導的老職工按照山峰的走向,和我們一起打開了另一頁歷史的記憶。
1933年夏的一天,東北抗聯(lián)部隊準備在青嶺子站伏擊日軍列車,但接到消息,日軍駐石頭河子站的鐵甲車很可能經高嶺子站前來接應。
一面坡地區(qū)鐵路黨組織負責人程芳把攔截鐵甲車的任務交給了橫道河子車輛檢修工、共青團員張林。這個14歲就在中東鐵路當學徒、16歲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愛國青年,在黨的培養(yǎng)下,已經成長成為抗日骨干力量。程芳對他說,此任務關系到青嶺子站截擊日軍列車任務的勝利,要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并告訴他到高嶺子站去找扳道岔的老王一起行動。張林對這一帶的環(huán)境十分熟悉,向組織上請示,最好用站內停留的煤車攔截日軍的鐵甲車。張林的這一想法得到了程芳的同意。
張林接受任務后心急如焚,跳上一列西行的火車直奔高嶺子站,在離車站扳道房不遠處跳下車,直奔扳道房找老王傳達程芳的指示。老王說用煤車撞擊鐵甲車是個好辦法,可只有兩個人,很難推動停留線上的煤車。老王又想了想說:“我有個兄弟,有愛國熱情,我們找他幫忙吧!
當晚,老王找來了他的兄弟,三人一起將沉重的煤車推到車站西頭靠近下坡的地方,用一根枕木擋住,等待日軍鐵甲車的到來。到了后半夜,老王接到橫道河子站的值班電話,日軍鐵甲車已出動。
石頭河子站到高嶺子站只有十幾公里,他們不一會兒就聽到了鐵甲車的動靜,三人立即來到煤車前。張林將支車輪的枕木撤掉,老王把道岔扳好,三人用撬扛在車輪下撬動煤車,煤車從高高的山頂向冷山方向直沖下去。鐵甲車上的日軍被突然出現(xiàn)的龐然大物嚇呆了,只聽“轟鹵一聲巨響,半山腰發(fā)出一團耀眼的火光,日軍的鐵甲車被沉重的煤車撞翻,車上的日軍全部被消滅。
高嶺子站撞翻日軍鐵甲車,保證了抗聯(lián)部隊在青嶺子站打擊日軍列車的勝利。高嶺子站撞擊鐵甲車后,張林先后擔任共青團吉東局經濟斗爭部部長、共青團滿洲省委組織部部長、共青團吉東局特委書記等職,組織領導廣大青年參加東北抗日聯(lián)軍、參加抗日斗爭,為哈爾濱鐵路抗日史寫下了壯美的一頁。
今天,站在這片被綠色掩映的抗戰(zhàn)遺址上,松濤陣陣,猶如抗戰(zhàn)大軍從遠方襲來。這里發(fā)生過兩場伏擊戰(zhàn),可是犧牲的鐵路游擊隊戰(zhàn)士連個墓碑都沒有留下。我們不知道他們的姓名,但是他們的抗日事跡如青山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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